细雨霏霏,我心且忧。从上午的Farewell ceremony,我就一直心不在焉。天空中的云是淡灰色的,空气凉飕飕的。心中氤氲着不舍,连烤三文鱼都没法使我开心起来。
我想着,要去海边的植物园,坐在草坪上度过最后一个下午,再看看那些蕨类植物。但走在路上,我看着Google map,不禁拐向了澳洲博物馆。博物馆是很值得一看的。Treasure,珍宝,二百多件珍宝。澳博最大的特色是澳洲特有的动物,鸸鹋、考拉、袋鼠,千奇百怪的爬行动物,已经绝迹的有袋动物,还有数不胜数的鸟类和品种丰富的海洋生物……全部以精美绝伦的真实标本展现着。我在一只鹰的面前落泪了。他带有荒野色彩的羽毛和展翅欲飞的姿态,那炯炯的目光透出一丝忧郁,仿佛我的老朋友,在诉说着一个远古烛光下的故事。
我来到巨大的恐龙化石脚下,心头掠过一丝恐惧。恐龙展厅给人的感觉阴暗寒凉,还不时传来恐龙的咆哮。有那么一瞬间,我仿佛置身于侏罗纪或寒武纪,恐龙随处游走,我一边好奇地探索着,一边担心自己的安危。展厅的尽头有一头仿真的霸王龙,眼珠被掏出,腿断了一条,流着血,可以观察肌肉与骨的构造。它的胃有两个窦,所以不用咀嚼食物。它的心脏比例很小,构造与鸟类最相似。在不远处陈列着两种恐龙和一种鸟类的骨架,清楚地展示了尾骨退化的进程。
宝石和蓝光闪蝶也很美丽。几百只不同颜色的甲壳虫闪着光。
澳博的第二大特色就应该是土著文化了。“我们现在所站立的地方,原是他们的土地。”墙上的介绍和屏幕上的纪录片无一不渗透着这一思想。来到面具馆,一个身着民族特色服装的部落人,正在给参观者讲解着什么。我大部分都听不懂,但是他的语调、神态,以及偶然飘入耳朵的词汇,向我展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。生命的延续,生命的精神,是这些面具和雕塑想要表达的。有些面具只用于funeral,而另一些只用于dancing。面具十分精致,色彩斑斓,我仔细看最大的用于舞蹈的面具,是由鸟儿绿色的翎羽、整个的翅膀、染了色的各种羽毛,动物毛皮和特制的草绳,系统地编排起来的,长宽可达一米。站在我前面听讲的女士,头发是好看的亚麻色,我第一次见到这种颜色,只在小说中曾看到过。这里的人们,专注地倾听,不时微微点头,沉浸在知识与文化的海洋中,神情也严肃高雅。还有人问问题,像我们的presentation一样!当我坐下休息时,一位一直在和讲解员讨论问题的女士忽然转向我:“What language do you speak?”我忙说:“Mandarin.”
“So would you like these sites to be mandarin?”“Of course, I would like to!”她大概是在向博物馆提建议,不仅仅用英文介绍展品,而应该加上普通话。确实我在这里什么也看不懂,甚至一些稀有物种的名词在翻译上都查不到,我就只能意会了。
下雨天,最容易勾起思乡魂,儿时的自行车,雨伞下的小白鞋,是我在异乡求学的雨窗下,常常想起的。但是我坐上回去的公车,却觉得这细雨蒙蒙的城市,最为温馨。
